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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书人丨读西方艺术版画史03:纸牌、木板书和书籍木刻插图

Mary Dong 润识艺术
2021年01月11日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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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解从版画的诞生到20世界近现代版画历史中
需要了解的知识



欧洲木版印刷的发展和中国当年的情形一样,不久它便从宗教进入世俗用途,使用最广的算是纸牌印刷了。纸牌最早起源于中国,十三世纪传入欧洲,至十四世纪盛行于民间,但当时的纸牌都是手绘的。到十五世纪初宗教木版画出现后,有人就以木雕版来印刷,成为早期木版画的一种。这种纸牌的质量与格式都与早期宗教画相类似,粗犷、稚拙、并有浓艳的手绘色彩。由于人们过于沉湎于纸牌游戏,废时误业,教会还曾明令禁止,但并无成效。当时,德国的奥格斯堡以及意大利的威尼斯是重要的纸牌印刷地,供应欧洲各地,纸牌的绘制和印刷质量都逐渐有所提高。


15世纪修道院扑克牌


法国 18世纪

在中世纪,欧洲的宗教书籍如圣经、祈祷书都是手抄在羊皮上的,价格极为昂贵。据说一本圣经所需羊皮就要300张,这自然是只能供宫廷、贵族、富商使用,与一般平民是无缘的。

15世纪的羊皮纸制作者,中世纪羊皮纸制作工艺的关键在于对皮革进行石灰去脂处理,但是没有鞣制步骤,因此具有平整吸水易书写的特点。


制造羊皮纸是个很脏很累的活儿,探索频道曾推出一档节目叫《dirty jobs》,其中有一期就是制造羊皮纸。生产过程繁复,所以价格相当不菲。当年一本普通的羊皮纸书,与一座房屋等价。而一本羊皮纸的《圣经》——那是中世纪土豪才能拥有的财产,相当于一座葡萄园的价格。

在活字印刷机诞生之前,所有的图书都是手工抄写,一个抄写员可能要花一年多的时间完成一本书。

当时欧洲通行拉丁文,说着各国方言的平民识字者不多,所以书籍仅限于很小的圈子里使用。自从木版印刷术出现以后,平民们不仅可以得到单张印刷品,还可以得到廉价的书籍。在德国和尼德兰一带有一种将图画和文字雕在一张版子上印刷,逐页印好后装订成册,被称为“木板书”(Block Books)。内容大多数是将圣经中的故事情节画成图,雕成木版,不用文字或只用少量文字说明,编成一册,类似现在的连环画通俗易懂,不识字也能理解故事的内容。这些书专门对不识字的平民销售,因而被称为“穷人的圣经”。此外,在德国和尼德兰一带还流传着称为《善死之道》的木板书。这种书一般包括11幅木刻,内容是指导临死前的病人,如何依靠天使的帮助去和恶魔的种种引诱作斗争,最后战胜恶魔,进入天堂。

善死之道(选自德国十五世纪的一本小木板书)

“木板书”严格上来说只是编成册的木刻宗教画。而真正的书籍印刷和书籍插画则在十五世纪的后半叶出现。那时印刷作坊已遍布欧洲各地,并且已经形成许多印刷中心,如尼德兰的乌德勒支(Utrecht)、德国的纽伦堡(Nuremberg)、奥格斯堡(Augsburg)、科隆(Cologne);在南方则有意大利的威尼斯等城市。使印刷业起革命性变化的是德国人古腾堡(Joham Gutenberg)在1440年-1448年期间发明了铅合金的活字排版印刷。同时又发明了木制的印刷机,承印的方法把过去的刷印改为压印,大大提高了印刷质量和印数。

约翰·古腾堡,德国发明家,是西方活字印刷术的发明人。约翰纳斯·根士弗拉埃希约于1400年出生在美因茨,取名古腾堡,随父亲移居斯特拉斯堡。他是金匠行会会员,珠宝匠的儿子。有一天他在制作镜子时用一个压具把镜子装到框子里,他产生了一个想法,能不能用同样的压具把排成词或句子的活体铅字托住,然后利用其来印刷。


用古腾堡印刷机制作一本小册子,初版的费用跟买一只鸡差不多,所以这也是传教士痴迷于铅活字印刷的原因。


古腾堡为了对他的发明保密,将铅字铸造和印刷几个核心功能部分分别保存在不同的地方,最终用了18年时间才成功制造出一台可以正常使用的铅活字版印刷机。


用于印刷的铅字

并非机器本身,古腾堡的关键发明是手持可调的模具。这种木头和铁制成的模具可以快速高效地做出尺寸精确的字母。


古腾堡用活字印的“42行圣经”是最早的活字印刷书籍。这个发明结束了欧洲用整版雕版印刷文字的历史,但是图像印刷仍然必须依靠木刻。这样就有了活铅字和木刻混印的书籍,最著名的是奥格斯堡出版的“拯救灵魂的镜子”,最初的版本是用铅字压印了文字后再用木刻版手印图像,在稍后的版本就按铅字模版的宽度重新刻制木版,图和文字可以一次印刷完成。接着他们又发明了活动的模版,可以根据需要改变版面的大小和形状。铅字和图版在模版內可以任意调整成图文并茂的版面。1486年在德国的美因兹(Mainz)曾出版过一本轰动一时的书《圣地记游》这是一位荷兰画家刘韦契(Erhard Reuwich)陪同美因兹的教长伯雷顿.巴赫到意大利的圣地朝拜,教长撰写了这本游记,他为这本书刻了许多木刻插画,其中最大的一块是《威尼斯全景》,他用好几块版子印在折叠式的纸上,总共1.5米长,这在当时是独一无二的。


古腾堡圣经原本
世界上第一批用机械活字印刷机印制的拉丁文《圣经》,共使用了290个不同的字符来进行排版。

科隆是当时德国另一个重要的商业和文化中心。昆特尔(Heinrich Quentell)在1475年开办了一家印刷作坊,在以后的25年中出版了200多种有木刻插图的书,大多数为祈祷文或神学书籍,1479年出版的著名的《科隆圣经》内有一百余幅木刻插图,它的影响远及欧洲各国,并且很长时间都是圣经的典范。

伊甸园 亚当和夏娃 1493年 木板雕版

在纽伦堡,考伯格(Anton Koberger)于1470年开了一家印刷所,拥有24台印刷机,在1471-1500年之间出版了200余种书籍。1493年,另一个印刷商斯坎德尔(Schedel)出版了《纽伦堡纪事》他用645块木板雕版,书中的插图达1809幅,是当时欧洲最著名畅销的书籍之一,曾再版多次。

《启示录》纽伦堡纪事报 1493 年 木板雕版

十五世纪欧洲木版印刷似乎主要兴旺在北部,而作为文艺复兴策源地的南方意大利却进展缓慢。1464年开始有德国人在威尼斯开设印刷所印刷书籍,到了世纪末才有比较漂亮的插图书籍。意大利的木刻插图的风格,画面优雅明快,人物比例匀称,线条也较为秀丽柔和,这和受哥特式影响较深的北方那种粗重硬直的格调有很大的不同。

托马斯·阿奎那和两个学生 1497年 意大利 木刻版画

早期的宗教木刻和插图书籍,留传至今是非常珍惜的文物,但在当时却是一种低廉的纸制品。它的制作者多为民间匠人,如印染匠、橱柜匠、珠宝匠等等分散在各个行业里印制,如果教会有需要则向这些匠人订购。但一般上层社会认为这类纸制品比较粗糙,不愿使用,所以直到1450年代古腾堡活字印刷的《42行圣经》中相当一部分还是用羊皮纸印刷的。后来各地都开设了印刷所并形成了独立的行业,木刻书籍的印刷质量有了很大的提高,对木刻插图的艺术要求也越来越高,吸引了一些画家也投入这个工作。画家只从事素描草图的设计,刻工则按图刻成雕版。

在中世纪,画家的地位和一般技术工匠差不多,他们参加当地的行会组织,而木刻工大多是纺织品木版印花的刻制工和民间艺术的雕刻工转过来的,地位更低下,相当一般木匠而已。他们只是按设计稿,尽量不走刻成凸版。早期画面只是单线,结构也较为简单,刻工容易体现原作。但到1480年代以后,画面出现了明暗、透视等比较复杂的场面,刻工无法应付,于是在画家和刻工之间常常还需要一个版画稿打样人。欧洲文艺复兴之后,画家的社会地位迅速提高,因此一些木刻作品有了画家的署名,但刻工仍是不知名,除非少数有突出成就或特殊刻制风格的刻工,会在某些记载中被提到。这种画和刻分离的制作方法一直沿用到十九世纪,直到版画原作运动中才强调画家自刻自印。甚至近代有些木刻插图也还有根据画家素描,由刻工摹刻的。我们在欣赏各个时代画家们的木刻作品时,应该知道这里面还凝结着许多默默无闻的刻工们的汗水。

新奥尔良的女仆抵达希农城堡 1428年 法国 木刻版画

参考来源《西方版画史》
(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出版 张奠宇著)
部分图片来源 gaopin images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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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期回顾】

抄书人 | 读西方艺术版画史01:欧洲的初期木版画

抄书人 | 读西方艺术版画史02:版画的源头

修改于2021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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